第一百零六章 绝望

 2018-04-04 09:04

听到这话我愣了片刻,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,8月24号,明天是……中元节?

我心咯噔一声,要知道中元节就是鬼节,在道教,有上,中,下元节的说法,分别对准了天,地,水三官的生日。

上元节的时候,天官为人间赐福,中元节的时候,地官为人间赦罪,下元节的时候,水官为人间解厄。

当初张初三为我讲解这个的时候,我在心里算了算,发现自己还真是在下元节那天出生的,不过我当时问张初三,上元节那天是在初二那天,那他为什么叫张初三。

张初三当时很是无奈的告诉我,他是在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出生的,本来按时间来算,他名字应该是叫初二的,可是他爷爷在他出生的若干年前掐指一算,说他是在初三生,所以应该叫张初三,于是他便真成了张初三。

当时听到这我还忍不住捧腹大笑,说他爷爷算命技术不到家,张初三当时只是笑笑,却没有解释。

按照我和张初三的例子来看,地官宋平安的生日应该在中元节那天,也就是明天,我们三官之间渊源很深,于情于理都要祝福一番。

可惜,宋平安人在冥土,我也联系不上他,只有张初三好像才有特殊的渠道,能和宋平安保持联系。

人走到一旁,我掏出手机给张初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,在电话里我让张初三明天帮我给宋平安道声生日快乐,至于礼物什么的回头再补。

张初三笑着说了声好,不过沉吟片刻,他又道:“你现在人已经在龟兹古城了?”

我点了点头,顺便将这一行的经历和我的大致分析跟张初三粗粗讲了一遍,张初三向来不会太干涉我的行动,这次也不例外,听完后只是让我明天自己要小心一点。

我问他为什么,他告诉我中元节是一年一度鬼门关大开的时间,冥土的亡者如果在人世间还有亲人血脉,每年还能得到祭奠的话,就可以来到人世间一夜。

虽然这些亡者到了人世间什么都不能做,但是中元节那天夜里也称得上是群魔乱舞了,虽然我身边有沈红尘和柳乾旦,但小心一点总无大错。

不过张初三还说了,小心归小心,但也让我不要太过紧张,虽然中元节鬼门关会大开,但是一些实力高强的亡者是过不了鬼门关的。

挂断手机,我忍不住点了一根烟,中元节,鬼门关大开,这几个词让我浮想联翩,不过让我值得庆幸的是,现在我地处荒野,即便鬼门关大开,那也和我没有多大关系。

至于龟兹故城以往战死的那些白发老兵,如今千年过去,也早该投胎转世了,所以我并不担心。

回到营地,柳乾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溜了过来,正拿着一把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,不过魏思棠在,这货吃相虽然还是很没品,但是比较之前,已经文雅很多了。

见我回来,魏思棠拿了一把烤串给我,道:“尝尝吧,看我手艺有没有落下。”

我随手拿了过来尝了一串,发现魏思棠这烧烤手艺还真不是盖的,比外地那些戴着白帽子,操着一口新疆话的烧烤摊老板手艺还要好上许多,简直让人停不下来。

吃着烤串,喝着啤酒,我和魏思棠的话也越聊越开,吃嗨了之后,魏思棠拍着我的肩膀,笑道:“大爷,我也真是挺佩服你的,酒量不弱于人呀。”

我眯着眼,很是惬意的道:“你的酒量也不错呀,而且这烧烤手艺没的说,你要去沿海城市,找个地方卖上两三年,全款车房都不是问题。”

魏思棠笑笑,没有和我深聊这个话题,而是问道:“大爷,您一行人打算什么时候走呀?”

我心里一动,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:“再过几天吧,小魏你呢,明天就中元节了,不回去给父母烧点钱用?”

魏思棠神色一暗,强笑道:“算了,在哪烧都一样,即便明天走,也赶不回西安了。”

我盯了他会,最终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
吃完烧烤,我们道完谢后便回去了,回到车上,我打开车窗,微凉的夜风拍到脸上才感觉舒服了一点,侧过头,我向沈红尘问道:“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?”

沈红尘沉思片刻,轻声道:“有点古怪,不过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。”

我点了点头,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,魏思棠跟着我们屁股后面来龟兹故城的目的绝对不单纯,但经过刚刚的接触,我相信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恶意,虽然我不会识人之术,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。

吹了会风,我把车窗关上,放下座椅躺了进去,借着浓浓酒意,我怀揣着期待,合上了眼睛。

大漠,风沙满天。

又是那个城头,又是那个背影,我所附身的这具身子此时正单膝跪在地上。

“玉亭,你可知在军营里,违抗军令是什么下场?”郭将军的语气此时十分严厉,甚至带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
玉亭身子一抖,低下头哀声道:“将军恕罪,玉亭非是畏死,而是不愿离开将军左右。”

郭将军转过身,一双大手狠狠揉了揉他的手,笑骂道:“你今天多大的?”

“二,二十……”

“在大唐,二十岁的汉子都已经是一家之主了,你怎么还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?如今西域的情况你也清楚,你牛叔他们年纪毕竟已经大了,经受不起长途奔波,唯有你年轻力壮,有可能完成此次任务。”

“你不是一直渴望去大唐吗?这次你若能活着回长安,就留在那里吧,我给你修一封书信,你带着回去给我伯父,以后你在长安娶个婆娘,生几个娃娃,平平安安过此一生,岂不比我在这吃沙子要强的多?”

听到此话,玉亭头埋的更低了,道:“将军,玉亭想和你一起回大唐。”

“胡闹!此次你必须去,这是军令,容不得你儿戏!”

说完,郭将军转身离去,玉亭再一抬头,却只能见到他的背影,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郭将军那永远好似尺子一般笔直的腰,此时竟有些弯了……

画面一转,我此时骑着马,弯腰伏在马背上,再一回头,却能遥遥的看到身后军堡城墙上站着一群人,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郭将军的面容,眼睛就已模糊,泪水拍打在脸上,湿湿热热的……

就这样,我借着玉亭的双眼,和他一起踏上了一条亡命之旅,一路上突破层层关卡,谈过无数次哨骑追杀,从军堡带出的三马都累死了一匹。

换乘马匹,日夜不停,看的出,郭将军选择让玉亭潜回长安还是有道理的,这个叫玉亭的人马术了得,可以在马匹上解决吃喝拉撒,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可以伏在马背上,从不会掉下去,然而随着一路深入吐蕃人的势力范围,形势也越来越严峻。

身后,马蹄如雷,不时能听到身后射箭传来的破空声,还有吐蕃人那让人听不懂,却明显能听出讥讽的笑声。

这一天,我和玉亭遭遇了最严峻的一次追杀,身后三十匹哨骑紧追不舍,我们所乘骑的这两匹马因为日夜奔波,早已经体力不支,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不时还有白沫从口角流出,即便不懂马,但我也明白,这两匹马已经快要不行了。

因为马力差距,这一追一逃间的距离也在缩小,吐蕃人此时也不急着追赶上来,只是犹如猫抓老鼠一样戏弄我们,不时放几支冷箭从我们身旁射过,见我们立马趴在马背上,才齐齐发出欢快的笑声。

形势,发展的越来越让人绝望。

课题毕业论文、开题报告、任务书、外文翻译、程序设计、图纸设计等资料可联系客服协助查找,优先添加企业微信。